之一
年3月5日清晨,一道电波飞向英国伦敦。希特勒为了扼制盟*的进攻,实现他争霸全球的梦想,正在实施原子弹研制计划,并已经接近了实爆阶段。德*占领的挪威电力化工厂诺斯克氢化工厂,正在大规模扩建,增加生产设备,提高生产能力,计划把重水的年产量从磅提高到磅,这将意味着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正要出现。录音机里传出了希特勒声嘶力竭的狂器:“统统毁灭,让他们真正地明白谁是地球上的主宰!”
围坐在圆桌旁边的英国战时内阁们浑身一抖,不禁面面相觑。
以后,英国战时内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摧毁诺斯克氢化工厂和储存重水的设施。
他们给联合作战部下达了摧毁诺斯克化工厂的命令。
联合作战部的将领们不停地开会,研究对策。不断有人提出各种各样的计划设想,但都一一被否决了,使用现有的飞机进行直接瞄准目标轰炸肯定是不行的。挪威是欧洲地理情况最为复杂的一个国家,高山林立,气候瞬息万变,强烈的气流呼啸于耸入云端的山峰之间,更何况,那座工厂为高大山峰围在一条峡谷之中,这就更使得空袭成为不可能。空降滑翔部队也是无法接近,猛烈的气流旋涡会把滑翔机摔得粉碎。比较理想的是组织突击队进行袭击,但是工厂有重兵把守,仅有的一条通道上就有一个师的兵力。
联合作战部的将领们一筹莫展。3个多月过去了,还没有确定行动计划。战时内阁不断地向他们下达一次比一次严厉的命令。联合作战部不敢怠慢,马上把这项任务交给了特种部队,并限令年底完成。
特种部队教官史吉纳兰德向作战部提交了一份行动计划,很快得到了批准。
艾因纳尔、诺娅娜是典型的挪威少女,她20岁,身材修长挺拔,一头褐色的卷曲长发披肩,白色人种的特有肌肤柔美白嫩,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高原湖泊似的蓝眼睛,微微高隆的鼻梁,曲线分明极富性感的嘴唇,一件低领衬衫,半裹着前胸勃然欲露。
她被带到一个由于战火而废弃的工厂里,这是特种部队训练中心的一部分,当把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摘去时,她慌恐不安地环视着这一片破烂不堪的地方,用颤抖的声音问站在面前的男人:“你要干什么?”
那个男人沉静地审视了她一会儿,挥了一下手,诺娅娜跟着他走过了工厂一侧的工程。这里是工人住过的地方,但早已被炸德只剩下断壁残垣了,残砖乱瓦散落在一片废墟中,被焰火熏得漆黑的断墙还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诺亚娜跟着他小心地迈过地上的废弃物,走进一条小街巷,来到一个石头房子前,那个男人为她打开房门朝她说了一声:“请:”等诺娅娜进去后,他就转身走了。
这个石头房子是一个里外套间,外屋除了一张桌椅外在没有别的东西,里间也只有一张床铺。
诺娅娜不知道这个男人把她弄到这里来干什么,她被抓来的时候试图反抗过,可是在男人的力量之下,她的挣扎反抗变得毫无意义。
她担心老母老父经不住突然走失女儿的打击,忧心忡忡,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又想到自己被无缘无故地被抓来,一股怒火冲上来,举起桌子,把它摔得粉碎。
诺娅娜被抓到这里一个星期了,只有一个老男人按时给她送来饭菜。她可以在厂区的任何一个地方走动,但不能逾厂区半步,不论是从大门还是从炸弹炸开的豁口走出去,总是有士兵礼貌而又不失威严地将她拦下。她象是被关进了一只大笼子里。心中的愤怒不时发泄出来,她有时大哭一通,有时用砖头把士兵的额头打破。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全疯了。
之二
她家住在挪威的乡村里,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可是一天之间,德国人的坦克车就象推倒积木那么容易把村里的房子全推倒了,坦克车过后,村里一片废墟,废墟上躺着被机枪子弹打中的乡亲们。哥哥的前胸攒开两个大洞,鲜血从老母亲捂着的手指缝中汩汩冒出来,染红了大片泥土。他张大了嘴巴,瞪圆了双眼,实在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是为什么,带着惊惧和满腔愤懑离开了这个世界。
诺娅娜禁不住这巨大的打击,悲痛欲绝。
家乡呆不下去了,诺娅娜和老父母搭上一只船,历尽九死一生的艰险,才到了英国北部城市阿伯丁。为了生存,她开了一个小面食馆。在去买面的路上,突然被人蒙上眼睛,随即塞进汽车里。
这天,诺娅娜刚起床,那个魁梧的男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声音严肃而雄厚:“我也是斯堪的那维亚人,叫史纳吉兰德。”
“你是挪威人?”诺娅娜望着眼前这位高大的男人,他的身材充分显示出西部欧洲人的雄性特征,高大雄伟,前额突出,两眼目光深邃,脸上透着坚毅。诺娅娜一见到他,禁不住心中的恼怒,抓起一只茶杯砸过去,史吉纳兰德丝毫没有躲闪,茶杯击中他的前胸,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冲他叫道:“你这个混蛋,既然你也是挪威人,你还抓我,快放我回去!”
“用这个方法把你找来是不得已的,请原谅。我找你来是让你能帮助我们拯救祖国,拯救世界。”斯堪的那维亚人的语言历来简洁明了。史吉纳兰德很认真严肃地说。
诺娅娜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玩笑,“嗤”地用鼻孔出了口气,冷笑一声。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要努力实现目的的我已经详细了解了你的身世和经历,你会做到千*万马不能做到的事情。你的父母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从明天起,你开始按计划接受一整套的训练。”史吉纳兰德的口气不容置疑。
之三
这个工厂的院子围墙有10多公里。史吉纳兰德命令诺娅娜沿着围墙的内侧跑步。在史吉纳兰德的强逼之下,诺娅娜无可奈何,勉强跑了两公里,四面的围墙没跑完一面,诺娅娜就已经力不能支,跌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高耸的胸剧烈地起伏,汗水淌下额头,长发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上。
“跑!”史吉纳兰德喝了一声,诺娅娜又支撑起身子努力向前跑,身子摇晃了几下,仰面摔在地上。见此情景,一股怒气冲上了史吉纳兰德的头顶,他觉得她是在耍无赖,他不相信一个人的体能少得如此可怜。他自己是一个滑雪高手,曾在挪威的高山峻岭之间的雪地上驰骋如飞,当时他和几个反法西斯战士,在袭击了一个德*的*火库后,疾速飞跑五六十公里,逃脱了敌人的追击。他在以后的行动中,跑上十几公里是常见的事。他不能容忍她的造作,跑过去把她拎了起来。诺娅娜被激怒了,猛地立起身子,把两只巴掌抡过去,史吉纳兰德猝不及防,脸上炸开了两声脆响,顿时眼前金光四射。
诺娅娜踉踉跄跄坚持一会儿,没多远,就又倒在了地上,泪水无声地淌过脸颊。她不明白,练习奔跑和拯救祖国拯救世界有什么关系,这简直就是荒唐之极。
史吉纳兰德为她擦去泪水,然后把她背回那个石头房子。
有人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但诺娅娜什么心思也没有,一头躺在床上。
史吉纳兰德软硬兼施,使诺娅娜渡过了强化体能训练的适应期,当她一口气能跑完一圈的时候,史吉纳兰德才露出一丝一闪即逝的微笑。
下一项训练是爬楼,史吉纳兰德朝四五层楼高的厂房一指:“上!”诺娅娜就从里面的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她从来就没有爬过高,记得小的时候,哥哥把她抱上房顶,吓得她哇哇直叫,从此她再也不敢登高了。现在让去爬这么高的楼,她心理发抖,两腿打颤,爬上一层多点就不停地往下看。史吉纳兰德望着她,朝她微微颔首致意。她鼓起足了勇气,终于爬上第三层,就在这时,她一脚踩空,从上面栽下来。诺娅娜“呀”的一声惊叫,只觉得倏地一下心沉进了深渊,她紧闭两眼,只等那一刻的到来。史吉纳兰德已经冲上前去,张开双臂,奋力接住了从高空摔下来的诺娅娜,诺娅娜安然无恙,而史吉纳兰德却被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失去了知觉。
之四
医院里,诺娅娜接受了检查,没有受到一点损伤。史吉纳兰德断了三根肋骨,并摔成轻脑震荡。
医院里满是缺胳膊少腿的伤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声迭起。诺娅娜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世界缘何是这个样子。
史吉纳兰德醒过来,见诺娅娜在身边,用很微弱的声音问她:“没有事吧?”诺娅娜点点头,史吉纳兰德微微一笑,闲上眼睛,轻轻的说:“那就好。”诺娅娜只觉得一阵热浪卷过心头,捧起史吉纳兰德的手轻轻的吻起来。
史吉纳兰德朝着那些伤兵一呶说:“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再有更残酷的战争,明白吗?”诺娅娜的大眼睛忽闪了半天,摇了摇头,但她多少意识到了这项工作的意义。
没等史吉纳兰德伤愈,诺娅娜就先回到了那座工厂废墟里,她不停的沿着楼梯上下奔跑,并不断的加快速度,而且不断的加大强度和难度,渐渐的,诺娅娜感觉自己的原来不多的柔性已经荡然无存,浑身充满着力量和野性,她在向楼顶上冲上跑下的时候不再怯弱。她在楼梯上放上各种障碍进行自我训练,然后又练习直接从外面的墙壁上爬上爬下,为安全起见,她先用一根绳索系在腰上,另一头从楼顶上的一个起重滑轮穿过来。利用窗口和墙壁上突出的坎墙,腾挪跳跃,身体变得异常轻盈灵活。到后来,她干脆什么也不用了,能直接从外墙壁上下自如。当史吉纳兰德走进工厂的时候,诺娅娜已经是贴在三楼的外墙壁上,一只手吊在窗棱上,一手向史吉纳兰德欢快挥动。
史吉纳兰德不胜惊讶,张大的嘴巴半天没有闭上。
接下来的是一项更残酷的训练,要在铺着石头子的地上快速爬行。见诺娅娜迟疑,史吉纳兰德就俯下身子,围绕着诺娅娜爬起来,并不断的加快速度,尖棱的石头子钳进他的手掌和膝盖。血洒落在石子上,汗珠从他那高大的额头上簇簇下落,疼痛使他的脸扭曲变形,但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诺娅娜受不了这种折磨,她抚在史吉纳兰德的背上呜呜大哭。哽咽着:“我爬我爬。”
史吉纳兰德给她戴上手套和护膝。
之五
一天下来,诺娅娜的腿肿了,疼得动弹不了。史吉纳兰德用热毛巾敷在她的腿上,然后轻轻给她按摩。史吉纳兰德按摩的手法轻得象微风拂过。他的手在她的腿上推、拿、捏、揉,时快时慢,时缓时疾,且节奏分明,似拌着和谐明快的曲子。诺娅娜麻木的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渐而如同一股电流由弱到强,从局部到全身,渐渐的,她全身燥热,浑身酥软,呼吸急促,她张大了嘴巴。随着史吉纳兰德手向上移动。她的这种感觉就更强烈。胸剧烈地起伏,她似乎觉得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所积蓄的体能在全身运作,同时心理涌出了强烈渴望,而这种渴望在过去似乎也有过,但是,是那么朦朦胧胧的,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史吉纳兰德终于爆发出雄性的野蛮,诺娅娜直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随着从未经历过的强烈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当他们把所有的激情释放后,诺娅娜觉得天塌地陷。
许久,大汗淋漓的诺娅娜对着还在她身上狂吻不止的史吉纳兰德说:“我爱你。”
之六
对诺娅娜的训练,并没因为有过消*蚀魄而放松要求。虽说下了训练场,两人热烈如火,但一到训练场,史吉纳兰德就会变的异常冷漠严肃。
一名间谍应该具备的技能,诺娅娜都必须掌握。
射击、短刀拼刺、*剂使用、发报、密写,驾车等等。每一次训练史吉纳兰德都有别人意想不到的绝招。
练习肉搏,他把诺娅娜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境地,让她与死囚在一斗室里决生死,每一场下来,诺娅娜是皮开肉绽。有一次,死囚“嗷”的一声怪叫,一掌凌空劈下,把她击倒在地,然后腾空跃起,想用身体把诺娅娜砸死。千钧一发,史吉钠兰德子弹击碎了死囚的头颅。
高空跳伞,从来没有上过飞机的诺娅娜不敢往下看,史吉纳兰德一把把她推出机舱,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诺娅娜迅速扑向大地,耳边呼呼生风,头脑胀得似乎要炸裂开来,她吓得蹬着腿乱叫。距离地面不足一千米的时候,史吉纳兰德抓住了她的大腿,朝她喊:“亲爱的,别怕,把降落伞打开!”已经吓昏了的诺娅娜早忘了在地面上不知练习过多少遍的动作。
史吉纳兰德帮她打开了降落伞。
落地后,诺娅娜扑进史吉纳兰德的怀里,用娇小的拳头捶着他坚实的前胸。
半年下来,诺娅娜应付史吉纳兰德设计的各种复杂场面已经是从容自若,毫无惧色了。
之七
史吉纳兰德用飞机把诺娅娜送到了伦敦,带她去见利夫特朗斯塔特博士。这是一个又矮又瘦的小老头,曾经从事过大规模的重水生产工作。二战爆发之前,他与相当多的德国原子能科学家是老友,就是现在,也与他们中间的一些人保持着秘密的关系,他手中的很多重要机密都是通过他们获得的。
史吉纳兰德向诺娅娜交待:“你必须用最短的时间熟记博士教给的一切。”在飞行途中,史吉纳兰德向她交待了所担负的重要使命—潜入诺斯克厂区,利用她特有的姿色,进入德*兵营,配合突出队。炸毁氢化工厂。诺娅娜所具备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能接受她所要面临的事实,她显得很慌乱。
“来吧,我们开始。”博士把诺娅娜领进一间秘室里。
这间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模盘,诺娅娜看呆了。
特朗斯塔特博士凑上前,堆起一脸媚笑:“小姐,明白吗?”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诺娅娜的背上,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捏住了她的胸,一滩口水哗啦一下掉在了模盘上。
诺娅娜的心绪很乱,使命的重大与她个人的渺小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半年多训练强化了她的体能,磨练了她的意志,而且潜移默化增加了向德国人复仇的勇气和决心,但是真得叫她投入到一场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工作中,她无论如何在心理上承受不了。诺娅娜看了一眼仰望着她的一脸色相,心烦意乱的她不由得怒火中烧,她忍住怒气,故做媚态,扭腰摆臀,哼哼唧唧,博士喜得抓耳挠腮,一把手掏进了她的裙子里。诺娅娜慢慢地把博士的衣服光,猛地用两掌夹住他的瘦腮,把他提起来,悬在半空中的博士四蹄乱蹬,诺娅娜一用力把干瘪的博士甩在墙角里去,她用冲上前去,把博士起来,挥起拳头朝博士的秃头上凿去。博士毫没有了斯文,连连跪地求饶。诺娅娜骂到:“混蛋,快讲你这堆破烂货!”博士羞愧万分,忙不迭地穿上衣服,哆哆嗦嗦地用一根镀铬的铁棍指着模盘讲起诺斯克氢化工厂的位置、环境和工程结构。还不时地用眼瞟着诺娅娜。
“小——姐,你看——这就是——诺斯可氢化工厂,这是一座用钢筋水泥构筑的七层楼的巨大建筑,是整个工厂的主体部分。它的右边是一个同样坚固的水利发电站。左边上有个镇子,叫马赫镇,这里住的大部分是工厂里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这些建筑坐落在英尺的高山峡谷的边缘上,四周全是高大的山峰,连鸟也难以逾越。工厂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河谷,咆哮的河水震耳欲聋。这个地方向外只有一条铁路通道,有一个师的重兵把守,司令官是冯.法尔根霍斯脱将*。”
“再看这些管道,”博士的铁棍指向了另一具模盘,“这些直径1.5米的管道全构筑地山体里面,原料输入,重水储存.以及整个生产流程都要通过这些管道。”
诺娅娜看到这些交错纵横的管道,才明白为什么要练习快速爬行。
博士指着管道中间的一根长形标志说:“这里是通道的枢纽,只要炸掉它工厂就陷于瘫痪。所有详细内部构造,就请小姐在这里慢慢地熟悉了。”特朗斯塔特博士慢慢地倒退着,并不停地点着头,退到门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慌忙离去。
之八
一排德*士兵持枪而立他们的对面是十几个待决犯人,站在峡谷的边缘上。这是他们搜查弗马赫镇时逮捕的,德*对赫马镇的居住人口登记造册,了如指掌。只要是新来的人口,说不出令他们信服的理由,就会被认为是亲英分子或间谍,马上遭到逮捕,并立即枪决,他们决不会给工厂的安全留下任何隐患。昨晚上从山上滚落下几块大石头,砸坏了铁轨,一列火车脱轨,他们连夜对这个山区和弗马赫镇进行了搜查,抓住了这些人。诺娅娜和几名突击队员在里面。他们是在一个月色明亮的夜晚,乘一架皇家空*轰炸机降落在距离工厂二十多英里的地方,把一些武器装备隐藏在一个雪下的小土屋中,在本地一个朋友的帮助下顺利地进入了弗马赫镇。工厂正在扩建,急需工人,那几男队员很快就找到一份工作。诺娅娜有个远房姑妈住在镇上,她就以逃难投亲为由住进了姑妈家,当时姑妈非常惊讶,说:“孩子,你这是自投罗网呀!”诺娅娜面带难色说:“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同时把悲状表现的淋漓尽致。“好好好”,姑妈连连答应,去给她收拾房间。诺娅娜随身带来一只皮箱,那是一架发报机。
刚住下三四天,还没等开展任何工作,就被抓住了。但德国人没有搜到发报机。
落入这种境地,你就是有万般的本领也是难逃一劫。诺娅娜不禁一叹,想起自己的半年艰苦磨练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想起了正在等待她的史吉纳兰德,她默念着:“亲爱的---”
指挥官一声令下,士兵们举起了枪。她的生命只能以秒计算了,她所担负的使命,她的绚丽生命,以及对生活和爱者的眷恋,将随着一声枪响不复存在了。诺娅娜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马达声由远而近,一辆德式吉普车风驰般飞过来,“嘎”的一声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官,他就是这里守*的最高指挥官冯.法尔根霍斯脱将*,他身材高大却很瘦,脸皮象遭雨后风干的瓜皮,苍白无血,褶皱纵横,薄薄的嘴唇紧闭着,整个面部象死人毫无表情。他挥退行刑官,用手按一下雪白的鬓角,然后在这些待决者面前踱来踱去,用阴鸷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诺娅娜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问“你是间谍?”
诺娅娜颤抖着身子摇摇头。
“到这里来干什么?”将*追问。
“我—家—没人了—就—到姑—妈家里了。”诺娅娜的双腿弯下去,一副就要瘫倒的样子,用极低而颤抖的声音回答将*的问话。
“敢杀人吗?你把他们都杀了,我就放了你。”将*一字一顿地说。
诺娅娜心里咯噔的一下,她使劲摇着头。
“来吧,”将*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拿过冲锋枪,“就这样,”将*非常耐心地把她的手指扣在板机上,把枪口移向她的同伴们,“你的手指一扣动就可以了,就这么简单,来吧。”将*命令她。
她朝同伴们举起了枪。千万种念头从头脑中闪过,她可以马上调过枪口把这个恶魔击毙,甚至还可以在干掉几个,她完全有这种能力但最后的结果是她不仅会被打的粉碎,同伴们还是难逃一死。那里面有一个高个儿突击队员,叫努克特,是个喜幽默爱玩笑的人,在飞机上他跟诺娅娜说他是多么爱妻子和孩子,并说等战争结束后和妻子一齐去教书,现在看来他是等不到战争的结束了。此时他正在向诺娅娜微微点头,这不仅表现他慷慨赴死的豪情,也表明了他刚强大义。诺娅娜的眼睛有点湿润,但她强忍住,战争不相信眼泪。他们是死定了,死在自己人的手上要比死在敌人的手里要强的多,诺大的一场残酷的战争,每一个人的头上都悬着一把死神之剑。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的生命在这个世界消失。同伙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命,自己活着也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命。
诺娅娜闭上眼睛,大叫一声,猛地扣动板机。“嗒嗒”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她把枪里的子弹全打出去后,才睁开眼,她对面的人全栽下了山谷的急流里去了,满地的鲜血顺着石缝流向谷底。
诺娅娜昏倒在地上。
之九
法尔根霍斯脱将*并没有实现诺言,虽然没有杀诺娅娜但也没有放了她。把她带回司令部,关进一个房间里,然后命令一个士兵去强奸她,他隔着一层布帘观察诺娅娜。
诺娅娜温顺的象只羊羔。
没等那个士兵完成任务,将*就把他从诺娅娜的身上踢下去。
诺娅娜的天姿丽质和温顺柔弱彻底征服了将*。将*把她安排到自己办公室的一间套间里。
傍晚,将*进来了,他极斯文地把帽子摘下来,诺娅娜接过来放好。将*抚着她的背走到窗前,拿出手枪,朝院子里几个正搬运东西的挪威人瞄了瞄,然后把枪放在桌子上,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欣赏着诺娅娜,象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请小姐脱掉衣服!”将*的声音不高,但很威严。
诺娅娜极顺从地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只剩下内裤的时候,她停下来。将*晃晃手指意示她继续脱,她脱得一丝不挂,赤裸裸地立在了将*面前,将*不停在围着她转。将*战前是柏林很有名气的画家,他的《原野牧女》在当时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但那时他就是戈培尔思想的狂热追随者了,战争开始,他就登上了德意志法西斯的战车,当了几年疯狂的血腥屠手,人性已经泯灭,艺术细胞也所剩无几。当他在刑场上见到诺娅娜的时候觉得她是那么熟悉,蓦地,一道闪电划开他脑海里的尘封——她与他曾经用激情和生命创造过的《原野牧女》具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留下了诺娅娜。
诺娅娜死里逃生,并进了德*司令部,这真是一个意外。使命在肩,个人的荣辱廉耻已经无所谓了,她天真的讨好将*,嫣然一语:“将*,你看”,她轻舞腰肢,两胯微摆,极其流畅的脚步迈在直线上,身段的曲线优美自然,凸凹之处摄*夺*。
将*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将*!将*!”诺娅娜轻轻呼唤,声如莺燕,清丽悦耳。
将*睁开眼睛,朝她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事,面部仍没有表情。将*却突然咧开干瘪的嘴巴,发出毛骨悚然的阴笑。
血腥的战争扭曲了他的心理和生理。
诺娅娜忍受着这里的一切,将*有空闲时间就走进这个房间,她的信念只有一个:只要活着---她知道英国人正等着她。史吉纳兰德等待着她的信息,心急如焚。她心如乱麻,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目前,她必须设法控制这个喜怒无常的魔*,还要尽快找到这个房子的出口。
一天中午,执勤官在外面叫她:“小姐,将*在广场等你,请你马上去迎接帝国总督。”诺娅娜随车来到广场,阵容十分整齐的德*鼓乐队侍立,最前排是将*和他手下的*官们。
火车停稳后,总督下车,德*将士刷地把右手斜举过头顶。诺娅娜被安排上前献花,总督极有礼貌地吻了她的手。
鼓号齐鸣。
欢迎晚宴上,杯光交错,将*大醉。总督让诺娅娜陪他到半夜才放她回来,警卫把她一直送到将*办公室,门卫向她敬礼。
之十
办公室里灯火辉煌,却寂无一人。她进了住的那间房里,见将*一丝不挂横卧在床,鼾声如雷。诺娅娜心中狂喜,她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她从指甲缝里取出一支微小的塑料管,那是高效麻醉药粉,她用别针刺破,小心翼翼的对着将*的鼻孔轻轻的一弹,随着他的的呼吸,让他慢慢的把药粉吸进去,将*被呛得喷嚏连天。
将*翻了一下身,又沉沉睡去,最后,连鼻息声都很微弱了。
她站起身来,开始四下里寻找出口,她清楚的知道正门是无法走出去,德*正处在战争的有利时期,纳粹兵的精神如钢似铁,他们可以不眨眼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忽然发现套间里有一幅非常特别的画,画面是远山近水,*昏时分,广阔的草原上一群骏马在狂奔。看到这幅画,使人仿佛置身其中,听得见涓涓的流水声和疾驰的马蹄声。整个画面流光溢彩,使她这个不懂得艺术的人也为之惊叹。她不禁用手去抚摸那幅画,手向下一滑,触动了画角下的一个按钮,“吱”的一声,这幅画向一边移开,露出一个通道,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诺娅娜禁不住一阵惊喜,她以为这一定是个秘密出口。但是当她往里面走的时候帮感觉到失望,这仍是一条死路。当她往回返的时候,却看到门后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柜,她从鞋一跟里取出一把特制的钥匙,轻而一举的就把保险柜打开。里面只有几份文件,诺大的保险柜里显得空荡荡的,引人注意的是一个精致的文件夹,她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这可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她顾不得多想,取出微型相机,把所有的文件逐页拍照下来,然后急忙出了密室,把那幅画挪回原位。她回到住的那个房间里,将*的睡姿仍然没有改变。她从将*的衣柜里找出一套*服,套在身上,她继续寻找出口,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又一次把整个房子搜寻一了遍,她绝望了,这个大办公室里可谓壁垒森严,防范相当严密.她无意中一抬头,却看见天花板上有一所气窗,诺娅娜精神一振,纵身一跃,抓住了气窗旁边的一根铁梁,一翻身,钻进了气孔,天花板里面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从西边的气孔射过来,诺娅娜轻轻的爬过一根根房梁和密密麻麻的电线。她动作格外轻,她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紧挨着的就是德*宿舍,如果惊动了纳粹兵,那将前功尽弃。她终于小心的爬出气孔,小心探了头来向外面观察,只见三面都有警卫兵,后面虽然没有卫兵把守,但那是一面高大的砖墙,上面有电网,并不时有探照灯扫过。诺娅娜一跃,翻上房顶,又轻盈一跳,飞落在地上,然后爬上高墙,只见她柔若无骨,身轻如叶,用脚立在墙沿上,离电网仅离几公分,她慢慢蹲下身子,然后借脚尖的弹力,跳过电网。
之十一
去费马赫镇要穿过厂区,虽然诺娅娜初次涉足这个工厂,但她已经把博士的模盘烂享熟于心了,每一条道路,每一座房子,甚至每一根电线杆,她都了如指掌。她躲过哨位和流动岗,快速地来到了那些突击队员牺牲的地方,那下面就是一个废料输出通道,她贴着岩壁往下走一段,钻了进去。里面并不十分黑暗,每到弯头处就有探照灯。通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她几次要大声咳嗽出起来,都强忍住了。虽然博士讲这一段没有什么监视系统,但诺娅娜还是非常小心,她穿过错综复杂的管道,终于找到了博士所说的中枢部分。里面的情况与博士的演示盘一模一样,这是一个有七八十平方米的地下室,她抬头一看,往上一个出口,这是在博士的模盘上没有表示出来的。有可能是敌人最新改动的。她正要拉开一道铁门的时候,通向地面的楼梯响了,接着就下来两个德兵,他们端着汤姆枪逼近了诺娅娜,两道雪亮的光柱直逼她,让她无法睁开眼。他们用德语说话,显然是在向她问话,诺娅娜穿着一时迷惑了他们。诺娅娜镇定自若,用手挡住光亮,用另一只手指指他们的身后,正在他们向后扭头的一瞬间,诺娅娜一套顺畅连惯的动作,一脚直飞近她右边的那个德兵的裆处,一声惨叫,那个德兵昏死过去,接着饿虎扑食,一手捏住另一德兵的脖子,一手扳住他的下巴,猛的一挫,扭断了他的脖子。先倒在地上的德兵苏醒过来嚎叫,诺娅娜从他的身上拨出短刀,正要挥断他的脖子,但又一想不能留下血迹。就用双脚踩住他的脖子,那家伙再也嚎不出声了,四蹄奋力蹬弹,身体竭力一扭,就无声无息了。她背起两支枪轮番拖动两个德兵尸体,1.5米直径的管道她无法直起腰来,好在她训练的时候有这一科,大约一个多小时,她才把两具尸体拖到了出口,推下了岩谷中的激流,巨大的浪滔冲击声,淹没了一切声音,那个两个德兵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她去了弗马赫镇。
顺原路返回司令部的时候,将*还没有醒来。
之十二
终于有了诺娅娜的消息,作战部喘了一口长气,立即命令特种部队组成突击队增援诺娅娜,在那里组成接待委员会,准备迎接随后执行任务的英国伞兵部队。
组成的突击队叫“燕子”,共有5人,由史吉纳兰德负责,并直接受联合作战部的指挥。突击队其余的4人也全是土生土长的挪威人,他们熟悉那一带的地理情况,更兼他们有滑雪和神射的不凡身手。
史吉纳兰德两次飞抵挪威上空,都没能执行任务,因为气候恶劣,云层太厚,被迫返航。
年10月15日,无云无风,月明星稀,连续天等待的史吉纳兰德又一次接到出发的命令,他立即率突击队登机。
这一次成功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他们才发现跳错了地方。这是在一个英尺高的崎岖山路上,偏离了诺斯克化工厂多英里。这还不说,飞机投下来的装备散落得到处都是。史吉纳兰德摇头不止,队员们叫苦不迭。他们清楚所面临巨大的困难,不仅要找回那些装备,而且还要靠体力把那些装备驮到化工厂附近。
挪威的天空瞬息万变,一大清早大风飞扬,雪花弥漫。史吉纳兰德立在一块岩石上,凝望着诺斯克化工厂的方向,意想不到的情况使他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他在心里默念着:“诺娅娜,坚持,我们来了。”但他知道,他的队员带上这些装备要到达工厂,最快也要经过20天的艰苦卓绝的跋涉。特殊的任务不可能去找当地人帮忙,一旦泄漏消息,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他们开始了几乎超过生命极限的行程。在这种恶劣的气候和地理条件下,每个人的最重负荷只能是60英磅左右,而他们已经超过了英磅,还要往返三个来回趟,每天的行程不足10英里,每人每天的食物只有一小片二酪,一撮麦片和四片饼干!
经过23天不可想象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往进了工厂山后的一个被大雪覆盖的小茅草屋,他们已经没有了粮食,只从小茅屋里找到的训鹿吃的苔藓充饥,他们所穿的衣服不能抵御零下气温的寒冷。并且5个人的腿肿得又粗又硬,行动艰难。
史吉纳兰德与联合作战部联系上后,作战部知道情况紧急,立即派伞兵部队增援,但这是个极大的错误,两架轰炸机和牵引飞机刚刚飞到挪威上空,就掉进了猛烈的气流旋涡,被抛到了山岩上摔得粉碎,机上伞兵无一还生。德*还在飞机的残骸上找到一幅地图,这幅地图在诺斯克工厂的位置作了个标记,这引起他们的极大注意,马上加强了工厂的警卫。
之十三
刚到谷底的岩石上立住脚,对面连连闪了几下光亮,史吉纳兰德知道那是诺娅娜,马上也用手电筒回应。他叫一个队员用弓箭把绳索的一头射向对面,不一会儿,那边把绳拴牢。
谷底的水落差大,急流猛烈地撞击着岩石,飞溅的水沫冲上半空,发出骇人的巨吼。他们顺着绳子渡过了急流险滩。
一个影子迎上来。‘‘诺娅娜--’’史吉纳兰德激动地轻叫了一声,上前紧紧地把他抱起来。
这段时间的别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久了。
该怎么走?’’史吉纳兰德知道这不是缠绵的时候,急着问。
诺娅娜久久不愿松开他的脖子,这些日子里她简直快要发疯了。
“时间来不及了”史吉纳兰德挪开诺娅娜的手。
诺娅娜朝上一指“我们从这上去,要快,上面的守卫已经让我给消灭了。”史吉纳兰德往上一望,这是一堵看不到顶的石墙。“怎么上?”他问。
诺娅娜说:“能上,我在石缝里插上了铁钎。”
“那好,我们开始。”史吉纳兰德朝队员们一挥手。
他们一点一点向上移动。虽然有了诺娅娜的准备工作,但攀登还是异常的艰难,有时还遇到十几英尺没有铁钎的地方。史吉纳兰德就用绳套搭上去挂在上面的铁钎上,这相当是危险,如果其中的一根铁钎插得不牢,他们就会落如万劫不复的深渊。终于爬上了通向工厂的铁道石基旁,史吉纳兰德朝身后的路一望,叹道:“奇迹,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的确是常人想不到的事情。
这里距离工厂还有多英尺,已经能清楚地听到机器轰鸣声。这段路虽然不是那么险恶,但警卫林立,间或巡逻队穿行其中,不时还有探照灯光闪过。要想经过又不惊动德国兵,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诺娅娜向他们耳语:“跟着我走。”
这些日子,他在这里观察了好几次。每个守卫的位置,巡逻队每次通过的时间,以及探照灯闪过的间隙,她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她领着突击队时而快速穿行,时而匍匐前进,时隐时现,忽左忽右,当他们接近通道的地方,有几个敌兵却站在石崖边。
诺娅娜站起身来,朝那几个德兵打了一声招呼,趁他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拳脚并施,片刻把他们全仍进了谷底。
终于进入了管道系统。
当他们突然打开铁门进入那间极为重要的地下室的时候,里面的四位德兵吓呆了,当他们醒过神来反抗时,早已被射倒。
史吉纳兰德指挥突击队迅速在一个通向浓缩铀的房间和管道接头最集中的地方安装好炸药。
乔基姆正要点燃导火索,史吉纳兰德拦住了他,又重新将爆炸装置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根导火索实在是太重要了,它决定着整个大战决胜权掌握在谁的手里。乔基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手在颤抖。史吉纳兰德确认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朝乔基姆点点头。乔基姆点燃了30秒引爆的导火索。
当他们从管道里爬出一个弯道的时候,身后一声沉闷的巨响,大地剧烈震颤。工厂顿时停止了轰鸣,从炸碎的储存罐里流出来的重水顺着管道流进了河谷里。
诺娅娜知道事情紧急,用不多久,德*肯定会进行大规模的搜捕,但她仍然拥抱着史吉纳兰德久久不肯放手。按着作战部的命令,她必须要留下来,继续监视工厂的情况。
队员们低声而焦急地喊史吉纳兰德:“快走,这*地方太危险了!”
史吉纳兰德安慰她:“诺娅娜,坚持一下,我们会来接你的。”诺娅娜已经明白了战争的残酷,一个人的生命,在这场浩大的战争中简直是微乎其微的,她觉得与史吉纳兰德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恨不得一下子回到从前训练的日子,可现在,生离死别,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怕”
史吉纳兰德抚着她耸动的肩头,给她一个深深的吻,说:“我们必须服从战争。我们会见面的。”他挪看诺娅娜的手,坚定地转过身去,和队员们迅速消失再迷茫的夜色中。
之十四
但是没过几天,机器的轰鸣声又响起来了,工厂被破坏了一小部分,经过抢修,马上又恢复了重水的生产,同时加强了警戒,特别是夜间,连陡峭的山崖边都站满了警卫,并且不断地变换口令,有两个德兵因答错口令而遭同伙枪击毙命。整个工厂铜墙铁壁。
诺娅娜发出了令联合作战部署难以置信的消息,面对一纸电文,将领们几乎绝望了。
诺娅娜虽然做了内勤官,但没有将*的许可,她出不了司令部半步。而且她与弗马赫镇的那条通道不能再用用下去了,天花板四周的油漆磨的发白了,细看一眼就会发现问题。
好在将*不在象以前那样折磨她了,而是常常板着阴冷的脸对着地图发呆,很显然,将*对整个战局深感不安。
随着一批批重水的外运,诺娅娜心急如火,她知道彻底摧毁诺斯克氢化工厂已经是刻不容缓,史吉纳兰德早已用形象而夸张又不十分具体地把原子弹的威力给她讲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现象!想到此,诺娅娜不寒而栗。
诺娅娜给将*端过来一杯水,她看见将*正给一个*官签发通行证,诺娅娜的眉梢微微一抖。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将*要去向总督述职,一个周才能回来,将*正向那为*官交代任务。诺娅娜心里一动,她觉得这是个行动的绝好机会,如果有将*签发的通行证那就更方便了,但怎么得到这个证件呢?现在诺娅娜可以把将*所有的箱柜打开,但那些都是空白的通行证。将*签完证,望了诺娅娜好一会儿,然后用手指敲着桌子,一字一顿地说:“诺娅娜,你可以跟我去见总督吗?”诺娅娜的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溢了出来,她稳住神,笑语盈盈:“将*如果允许,我当然愿意,可是....”
“什么?”将*问。
“我很怕总督。”诺娅娜低下头,故作懦弱之态。
将*发出少有的几声干笑,站起身来,拍拍诺娅娜的双肩,很是和蔼地说:“害怕就算了,你留在这里。”说完转过身去,迈着很规整的*人步伐走了。
“将*--”诺娅娜禁不住叫了一声。她想找个理由让将*给她也签个通行证,但转念一想,觉得十分不妥。
“有事吗?”将*停住脚步问。
“没什么事,将*要注意身体。”诺娅娜轻盈一语,充满了关爱。将*似乎是很感动,转过身抱一抱诺娅娜,吻了她一下,清请地说:“我是你的父亲。”
望着将*离去的背影,诺娅娜若有所失。
她回到了办公室,把门关好后,急得她直围着将*那硕大的办公桌子转。最后他;最后她坐下来,打开抽屉,那里面有几分文件,诺娅娜拿出来翻看,每一分文件的下面都有将*的签名,诺娅娜想,怎样才能把将*的签字移到通行证上,忽然,她眼睛一亮,他把文件铺在通行证上,用无色硬笔沿着将*的比画按轻重缓急印在空白通行证上,然后顺着比画印儿在通行证上用有色笔重描一遍,这样,由将*亲笔签发的通行证就制作好了。诺娅娜禁不住内心一阵狂喜,她可以在整个厂区畅通无阻畅通无阻了。
之十五
第二天,她就验证了证件的效用了,在整个工厂区,她可以自由出入。她把厂区又仔细地侦察了一遍,然后绕道去了弗马赫镇的姑妈家。姑妈也是个知大义识大体的老人,她明白了诺娅娜所做这一切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她帮助诺娅娜做了许多事情。这次,诺娅娜让姑妈到30英里的山外,看看她和突击队藏下的炸药是否还在。
回来的时候,她爬上一条大坝,沿着铁路接近了工厂,但当她靠近那座巨大的七层建筑物的时候,她的证件失效了,一个守备*官毫不客气地将她拦在了门外,问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诺娅娜的脸上挂出嘻笑,说:“我是将*那里新来的内勤官,觉得这玩艺又高又大,很稀奇,看看。”并把通行证递过去。
那个*官仔细地审视那个证件,最终也没有看出破绽,但他还是坚决把她拒之门外,兵法出严厉的命令:“小姐,这是重地,请您回去,这是命令!”
诺娅娜只得走开,她已经知道,这个工厂的重要部分不是在那些管道的接头处,而是在这个建筑物里,轰鸣的机器声就发自那里,从防卫程度看,这里也是相当严密,正如那个*官所说,是重地。但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核心部分应该是动力间。诺娅娜决心找到动力间。
夜幕降临后,她轻巧地来到山后,伏在了铁路的下面,一会儿一列小火车呼啸而来,诺娅娜飞身跃起,抓住车厢的栏杆,正要爬上去,一只冲锋枪抵住了她的前胸,抬头一看,一名德兵用枪逼住了她,也许是由于她穿的德*服,那个押运兵才没把子弹打进她的胸膛。诺娅娜朝他摆摆手示意拉她一把,就在德兵迟疑的那一瞬间,诺娅娜双手抓紧栏杆,身体腾空倒悬,双腿猛地夹住德兵的脖子,千均之力运用两腿之间,只听得“嘎吱”一声,德*的脖子被扭断。诺娅娜迅速背上枪,戴上头盔,站在了他的位置。
火车在厂房前停了下来,德*用枪顶在工人的背上,命令他们把一桶桶重水搬上火车。
她想下去,但别的车厢里的警卫却没有下车的,这让诺娅娜很着急。她想这可能是德*的纪律。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她悄悄下了车,趁不太明亮的灯光混杂在搬运工人里,并随着他们进了车间。这是个成品车间。她顺着楼梯往上爬,二层和三层都是立着的巨大的水罐。这时她清楚地分辨出机器的轰鸣声是从下面发出的,她又来到一层,顺着一个通道进了西边的一个大车间。噢!原来在这里,一台台大机器矗立着,一束束粗大的电缆线从户外伸进来,无数的齿轮在飞转,一条条传动皮带伸向四面八方。---这就是整个诺斯克氢化工厂的核心部分。
炸掉它,炸掉它,这个念头在诺娅娜的脑间冲撞。
她从车间门口出来,迎面撞上门卫,门卫向她问话,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迅速跑开,门卫毫不犹豫向她开了枪。
警笛大作,工厂里乱成一团,几个探照灯同时打开,把厂区照得如同白昼。那个门卫领着几个人穷追不舍,诺娅娜穿过几道栅栏,绕到灯光照不到的后侧,顺着楼外的简易直梯蹭蹭爬到七层楼顶,几个德兵缘楼而上,也爬了上来,诺娅娜把他们打下去,诺娅娜往楼下一看,地上一层德兵,枪举如林,寻机待射,并有两股德兵沿竖梯冲上来。诺娅娜几个点射,几团火光一闪,探照灯全被打掉,顿时漆黑一片。这时众枪齐射,把诺娅娜死死地封锁在楼顶上,几个德兵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冲了上来,子弹射在水泥楼板上,溅起密集的火花,诺娅娜掩在一个避雷针的铁架的后面,猛地向旁边一滚,躲开光亮,迅速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把一梭子子弹泼向德兵,楼顶上的德兵被放倒的同时,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大腿。诺娅娜忍着疼痛,双脚倒挂楼顶边沿,单手抓住窗棱,然后双脚从上面悠下来,搭在墙壁突出的坎沿上,身体又倒挂下来,这样,手脚交替并用,下到楼底,混在德兵中。诺娅娜紧张极了,她的心猛烈地撞击着胸骨,发出咚咚的声响,似乎别的人也都能听得见。她护着前胸,在德兵群中推推掇掇,跌跌撞撞,慢慢地向司令部的方向靠近。她不敢走大门,仍从那个气孔回到了办公室。
之十六
诺娅娜沉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把屋子映的通红。但她不想起床,昨晚,她已经把心力和体力耗尽了,大睡了一夜,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对伤口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用撕成条的内衣包扎上,但还是一阵阵的疼痛。
她依靠通行证,又去了姑妈家,刚回来,就有人在敲门。诺娅娜开门一看,原来是司令部的警卫*官,叫霍尔斯,长得又高又瘦,说话声象公鸡鸣叫。以往常在院里见面,跟诺娅娜面熟。他进来后,一时显得拘束的样子,小心地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有胸前不安地搓来搓去,十分不好意思地望着诺娅娜。诺娅娜知道了他的来意象一只想吃刺猬猬搀猫,诺娅娜歪着脖打量着他,忽然有了主意。
诺娅娜微摆腰肢,一脸巧笑,纤纤玉手轻风一般拂过他的脸,那家伙憋足的欲火一下子给撩拨起来,腾地站起来,“嗷”的一声窜上来狠命抱住诺娅娜,并把她放在床上压在身下,同时一只手伸进衣裙里。诺娅娜的伤口被压迫着,一阵钻心的疼,她忍耐不住,双手卡他的腰,把他举起来,甩到床下,摔得他“吭”的一声。诺娅娜马上下床把他扶起,温柔地问:“疼吗?别着急,等到晚上,噢--”
她吻了他一下,“我们先去兜风,好吗?”
霍尔斯一脸尴尬:“愿意为小姐效劳。”
吉普车在高原上飞奔,车轮卷起的尘烟在血色的*昏中升腾。凉风扑来,长发飘拂,诺娅娜欢畅极了,囚徒般的生活让她对天空和原野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她巧妙地指挥着他把车停在掩在雪下的小土屋旁。
下了车,诺娅娜一改搔姿弄首之态,命令霍尔斯:“请把树枝搬开!”霍而斯一脸愕然。“快!”诺娅娜再一次喝令他,见他还楞着不动,一脚横扫过去,霍而斯倒在地上。被戏弄的霍而斯欲火难耐,先前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大骂一声,猛扑过去,撕开她的衣襟,嗷嗷叫着把诺娅娜扑倒在地,猛地扯断了诺娅娜的腰带。诺娅娜单手撑地,两腿一支,把他掀翻,另一只手薅住了他的人根,霍而斯顿时瘫下去,整个身体屈卷成一团痛苦万分。当他缓过疼痛,打开了枪套。
诺娅娜早把枪握在手中,他在车上最得意忘形的时候,她取下了他腰上的手枪。她把子弹顶上膛,用枪朝他指指树枝。霍而斯无可奈何,猫着腰咧着嘴挪开那垛树枝。诺娅娜命令他把小土屋里的炸药装在车的后座上,整整十二包,满满的一车箱。干完着一切,诺娅娜用枪把他逼进土屋里,他面如土色,浑身颤抖,想诺娅娜摆手求饶。诺娅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村庄的废墟,还有哥哥胸前的血洞。诺娅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钳进了他的脑袋,霍而斯倒在了污血里。
夕阳西下,晚风吹拂,高原上一片寂静。
诺娅娜稳稳地坐在吉普车的驾驶座上,她在等待夜幕的降临。
她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战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常在父母面前撒娇。哥哥能干,家里的日子殷实而温馨,可是一夜之间,家园被毁,哥哥被杀,颠沛流离之后又被投入了这场残酷的战争,现在,她面临的是毫无选择的牺牲,她才20岁,这个世界上她留恋的太多了,她真的不想去死,但又是别无选择。爸爸、妈妈、还有史吉纳兰德,诺娅娜默念着他们。特别是史吉纳兰德,是他让她在那要死要活的境地里体验了人生的最高境界,可是着一切将永远离她而去。诺娅娜的泪水不禁簇簇下落。
之十七
在最后一缕霞光隐去的时候,诺娅娜发动了吉普车。她熟练地松开离合器,踩下了油门,载满炸药的车子如同离弦的箭。
再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诺娅娜的思想在飞翔,飞跃高原,穿过重山,跨过地中海岸,飞到了父母的身边,飞到了史吉纳兰德的身边。
马达轰鸣,车论飞转,车等刺破夜空,诺娅娜似驾一道闪电,撞飞了关卡的横栏,冲上了路基,车轮下血肉飞溅,车身旁肢体横飞,厂区里一片*哭狼嚎。
诺娅娜把稳方向盘,猛地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一声长吼,对准动力车间的大门冲进去。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七层大楼轰然塌下,火光伴着浓烟冲上夜空。
年2月5日,一艘满载货车的渡轮在波涛汹涌的廷斯贾克湖冲出黎明,货车上是重水的生产设备和最后一批重水。在诺斯克氢化工厂遭受重创后,纳粹决定把机器设备搬到德国的一个地下基地。
诺娅娜和史吉纳兰德出现在甲板上,两人雇员装束,诺娅娜是在吉普车离厂房三四十米的时候飞身下车,趁着混乱逃出工厂,再山外的一个茅草屋里隐蔽下来,当她得知纳粹的搬运计划时,立即报告了作战部,作战部命令史吉纳兰德去支援诺娅娜,并制定了在廷斯贾克湖上炸沉渡轮的计划。
两人用装机器零件的包装箱巧妙地把炸药运上的货车。
来到了后甲板上,诺娅娜机警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史吉纳兰德。恰在这时,冯.法尔根霍斯脱将*率警卫巡察过来,发现了这两人的异常举动。
将*朝后一摆手,诺娅娜和史吉纳兰德被枪顶住。
“诺--娅--娜--?”将*认出了她,惊讶万分。
诺娅娜摘掉了帽子,平静地说:“是我,将*。”
“你毁掉了我的工厂,你...”将*的面皮一阵痉挛之后,变得狰狞可怕,他双手举过头顶,暴跳如雷:“混蛋,我杀了你!”
四名警卫一字排开,齐刷举起了枪。
诺娅娜和史吉纳兰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将*并没有马上发出射击命令。他想起了那幅油画,当他要彻底毁掉曾经的灵性和激情,还是犹豫了一下,但他一想到自己将面临着帝国*律的严办时,他终于喊出了“预备”的口令。
诺娅娜泰然自若,朝将*一笑,说:“将*,我们给你带来了你意想不到的宝藏,你不想看看吗?”
将*把举起的手放下来,一脸狐疑。
诺娅娜把将*领进了一节车箱,指着半车箱的炸药说:“这就是。”
“打开。”将*命令警卫。诺娅娜挡在前面,说:“还是我来吧。”诺娅娜迅速扯起两条电线,放在指间,一撩长发,仰脸笑道:“将*,这些是炸药,只要这两条线头一接,咱们就一起见上帝了。”
将*脸上顿时苍白无色,拔腿就跑,史吉纳兰德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拳打倒一个警卫,夺枪射击,四个警卫栽在甲板上,将*躲进了另一节车箱。这时,甲板上涌满了德兵。史吉纳兰德双抢齐发,但德兵前仆后继,蜂拥而上,将*探出头,用拳头砸着车箱板声嘶力竭:“射击!射击!”瞬间,诺娅娜胸膛被数发子弹洞穿,血如喷泉,她顿觉天旋地转,摔在甲板上,她的手上只捏着一根导线。史吉纳兰德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诺--娅--娜--”就在这时,无数颗子弹呼啸着钻进了他的身体。
诺娅娜在冥冥中觉得身轻如羽,她的思想意识在天宇中飘飞,史吉纳兰德的呼喊声让她挣脱幻觉,睁开沉重的眼帘,她看到自己和史吉纳兰德倒在了血中,德*的皮鞋铁掌钉磕在甲板上,隐约撞击着她的耳鼓,她还看见手里只握着一根导线,而另一根落在身边。她用仅仅残存的一点点力气,把那根线也握在手里,就在德兵踩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把两根线对在了一起。
“轰--轰--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轮断裂,沉进了湖水。
随着这一声轰响,希特勒原子弹的梦想彻底破灭了…………………………